地产大亨许加印被抓了之后,有位网友问我:“孙老师,许老板养了那么多歌舞美女,他自己进去了,一群美女将如何处理?”
我发了几个“笑脸”,又回了他一句:“你不想几千个亿的烂账,却想着一群戏子,实在是个怪人。”
民国时代,曾经有个大军阀叫张宗昌,人称“狗肉将军”,性格虽直爽,但腐是腐得透顶,1932年突遭枪击身亡。
当时的民间,也有许多人感叹:“他一大家子人和一大群美妾将如何办啊?”
这闲心操得是有多闲啊?这不是天赐的好事吗?他前后共纳了80多个小妾,一次性得到完全解放,苦难人间就有七八十个光棍男人有望成家了,他不死,不还是那个封建大家庭吗?
十多年前,有个自称“主持”的某本地和尚关注了我,偶尔会跟我交流点心得。
曾经有段时间,网上流传少林寺的和尚在方丈带领下大吃大喝,虽然辟谣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那位主持:“您的庙里有没有和尚偷着吃肉的?”
主持答道:“肯定有,并且还有不少。”
“那您不惩戒他们吗?”我又接着问。
“他心若想吃,我便管不住,硬要去管,他烦,我也跟着烦,我若是不管,只有他自己烦着动脑筋去偷,而我却不烦。”主持回应道。
那么个事让我对主持顿时有了好感,他让我明白了“修为在己”的道理,有些心操了也是瞎操的。
其实,我本人曾经就对和尚尼姑有过许多的瞎操心,每次进名刹古寺,我最爱到每个殿里找和尚尼姑,试图近身聆听高人们念经,几乎每次都让我失望,往往只能在个别庙门口看到为珠子开光时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僧人,不甘心,我还要到处找,看是否能在偏殿小殿里碰个运气,最后都不曾如愿过。
所以,我每次出了佛门便自问:“他们到底在何时何地念经呢?”
俗事没操够心,我竟然还把心操到寺庙去了,瞎得有点过头了。
当然,我算病轻的,林语堂就更过分,他每次到庙里,不会烧香,不会拜佛,只会检查庙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和尚、尼姑养女人、养汉子之类的新鲜事。
春节那些假日,又是闲的时候,不免又要想许多闲事,操许多闲心,比如说,老家那边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地方官还会那么腐败吗?特朗普还会不会打压中国?孤悬海上的那个岛屿还有多久能回家?……………………
似乎总有操不尽的心,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想到了。
许久之后,自己又会暗笑:“有哪一件事跟我有关呢?”
想完之后,我就去找书看,除了专业书之外,我又有个新发现,凡写成书的东西,写书者没有一位不是瞎操心的代表。翻小说,不是托物言志,便是借古讽今,就算是《金瓶梅》这类曾经的禁书,也并非为情而情、为性而性,作者心里还是想着世间的闲事。翻历史,那就更不稍说了,写来写去,都是警告后人不要重蹈覆辙,史家操的闲心最多,也最无用,大家都知道腐败要亡国,后人就不腐败了吗?再去翻点高大上的马列原著,细想起来,也都是瞎操心啊!马克思和列宁用理论和行动为底层人操尽了心,一言一行都是想着要解放他们?然而呢?放眼人类世界,还有几人信他们?马列尚且如此,其他又能如何?
操心,这两个字一出世,我看早就定了性格,瞎操心总是要多过该操心,你老只是操自己的心,那不就变成自私了吗?都不操别人的心,这个社会谁又愿意在乎别人的心?那又如何个相处?
以前,我还担心只有自己爱瞎操心,后来,每每打量身边人,发觉无一人不瞎操闲心,这是个大同问题,小有区别在于瞎操的点位不在一起,男女老少各有各的操法,贫富贵贱各有各的心思,大体上不外乎,你算着我,我算着他,他又算着你,这个世上,人与人就是相互算着的一种循环。
操心,人家应了,便是善,心有宽慰,人家不应,那便是瞎,无所谓了。
操心要操到正点上并不容易,这个度非常人可把握,言多必失,行多必误。
在帝王时代,当人臣的,做谋士的,都是如履薄冰,皇帝让你为他多操心,但你又不能让皇帝感觉到你是瞎操心,像张良、刘基一样功成身退的不多,像李斯、李岩一样惨遭腰斩的也不多,勉强落个死而后已就是万幸了,诸葛亮,鲁肃,陈平,魏征,若不是碰到能忍的君,早就要死个八九回,他们操的全是帝王的心,被后人乐乐称道的李世民曾经就多次愤恨地讲:“总有一天,我非得亲手杀了这个乡下佬(魏征)不可。”
终结了帝王时代,现代人瞎操心管闲事,是不是就安全了呢?
不一定。帝王是没有了,但帝王文化不灭。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就是去年的事,一公司员工在公司群里质疑了一句管理制度的不合理,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自己被辞退的通知。这个员工没搞清自己公司的文化,不懂自己老板的帝王气质,人家不让你操的心,你操了,不栽才怪!
人年轻的时候,瞎操心极易真瞎,因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给自己立了个“三不之规”,再怎么瞎操心,一不毁了家庭,二不丢了工作,三不害了国家,得做到嘴瞎心不瞎,面瞎里不瞎。
我还坚信,瞎操心,只要无害,它便有益。
有个年轻的演员因为负面新闻被封杀了,我感叹道:“可惜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被封杀,他一辈子怎么办?”
我女儿听后哈哈一笑:“你真是操空心,人家赚的钱,一个零头都比你一辈子赚的多,他会过得比你潇洒,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