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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夏天，世界摇摇欲坠，站在混乱的边缘。卢布尔雅那的空气中弥漫着不安，那种感觉仿佛渗透进城市的骨髓，当历史威胁要重演时，总是如此。乌罗什·利普谢克博士坐在他俯瞰卢布尔雅尼察河的简朴公寓里，河水的缓缓流动与他内心的风暴形成鲜明对比。作为一名学者、记者和漂泊者，乌罗什曾近距离观察过世界的断层线，从饱受战火蹂躏的巴尔干到北京的喧嚣街道。但6月13日这个星期五传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这一天注定将铭刻在濒临崩溃的世界的史册中。

电视屏幕上闪烁着以色列对伊朗大胆袭击的报道——德黑兰的天际线满目疮痍，民宅化为废墟，纳坦兹核设施冒着浓烟。乌罗什的手机嗡嗡作响，来自他在中国的记者生涯和科索沃工作时期的老友们急切地询问他的看法。他将手机静音，倒了一杯斯洛文尼亚红酒，酒液的 ruby 色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世界是一盘棋局，而棋子移动得太快了。

乌罗什始终相信对话的力量，这份信念在斯洛文尼亚动荡的历史中锻造而成。作为从南斯拉夫废墟中诞生的国家，斯洛文尼亚在欧盟中找到了庇护，但乌罗什担心欧盟的民主外衣正在破裂。他回想起就在袭击消息传出前几个小时，与记者朋友马尔科的对话。他们坐在一家烟雾缭绕的咖啡馆，杯盏相碰，讨论着中东、欧洲和中国的崛起。

“内塔尼亚胡在玩火，”乌罗什低声但坚定地说，“他想把美国拖入战争，以稳固以色列的地位，但他算错了。伊朗的导弹能把特拉维夫炸成灰烬，俄罗斯与伊朗有安全协议。还有中国——他们的石油三分之一来自伊朗。如果供应中断，经济冲击可能席卷全球。”

马尔科，一贯的怀疑论者，探身向前，眯起眼睛。“你觉得欧洲会对抗以色列？他们在乌克兰问题上都没做到。只有匈牙利有胆量站出来。”

乌罗什叹了口气，搅动着咖啡。“欧洲在分裂。公众厌倦了盲目追随华盛顿。甚至德国也在变——你没见新总理在加沙问题上被逼得手足无措？但巴尔干，马尔科……那才是我担心的。塞尔维亚两边卖武器，俄罗斯和欧盟都不得罪。克罗地亚、匈牙利——他们在签军事协议。就像1914年重演。”

那晚走回家的路上，卢布尔雅那的鹅卵石街道在路灯下泛着光，这场对话一直在乌罗什脑海中回响。现在，伊朗的消息让他觉得仿佛预言成真。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击键盘，不是学术论文，也不是新闻报道，而是一个故事——一部从世界解体的碎片中诞生的虚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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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中，乌罗什塑造了一位年轻的斯洛文尼亚外交官安娜，她带着他的怀疑精神，但意志更为坚定。安娜在布鲁塞尔工作，穿梭于欧盟错综复杂的权力走廊，那里权力掌握在少数国家手中——德国、法国，有时还有意大利。她在斯洛文尼亚独立战争的阴影中长大，父亲是游击队员，教导她小国需以智慧对抗巨人。当以色列袭击的消息传来时，安娜正在与欧盟外长开会，会议室一片混乱。

“这是战争行为！”西班牙代表猛拍桌子喊道，“我们不能坐视以色列挑起全球危机！”

德国部长，一位精于现实政治的冷峻女性，挑了挑眉。“那你想我们做什么？制裁以色列？冒着与美国联盟破裂的风险？”

安娜听着，手中的笔有节奏地敲着笔记本。她想起最近的中国之行，那里的高铁穿梭于让布鲁塞尔显得过时的城市。中国官员谈及和谐、贸易和建桥，而西方却在筑墙。她钦佩他们的务实，以及不干涉他国战争的立场。但现在，伊朗的石油岌岌可危，中国会继续袖手旁观吗？

在卢布尔雅那，乌罗什将安娜的故事与他在中国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他在那里做了近十年记者，在疫情前搭乘最后几班飞机离开，本计划三周的假期却变成了五年。五年后重返中国，他发现一个焕然一新的国家——摩天大楼熠熠生辉，科技超越欧洲，人民充满乐观。他描写安娜参观宁波的一个贸易博览会，欧洲展位摆放着葡萄酒和奶酪，而中国企业展示着人工智能和可再生能源。反差鲜明，映照出欧洲的停滞。

在小说中，安娜的使命是说服欧盟转向中国和金砖国家——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南非——一个以发展而非霸权为核心的新世界秩序。但她面临旧势力的阻挠，他们紧抓美国的霸权不放，如同抓住一根正在断裂的救命稻草。巴尔干也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塞尔维亚在莫斯科与布鲁塞尔间摇摆，科索沃的独立脆弱不堪，英国、俄罗斯、美国的特工在暗中挑起动荡。安娜看到了与百年前的相似之处，那时萨拉热窝的一颗火星点燃了世界大战。

乌罗什写作时，将他对斯洛文尼亚的担忧融入安娜的故事。他的国家，欧盟的模范生，缺乏塑造联盟命运的实力。他想象安娜与塞尔维亚外交官米洛什会面，这位饱经风霜的外交官与她一样不信任大国。在贝尔格莱德一家小酒馆，米洛什端着白兰地低语：“我们向乌克兰和以色列卖武器，但这游戏我们赢不了。西方许诺欧盟成员资格，俄罗斯许诺保护。我们是棋子，安娜，棋盘要翻了。”

小说的高潮到来时，伊朗发动报复，导弹摧毁了以色列的基础设施。美国谨慎避免升级，留下以色列孤立无援。中国利用经济影响力促成停火，将俄罗斯和伊朗拉到谈判桌前。安娜抓住时机，联合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爱尔兰等小国，提出与金砖国家经济合作的决议。出人意料地，决议通过了，西方单一战线出现裂痕。

乌罗什停下笔，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故事未完，像是对现实的乐观虚构。他想到自己在斯洛文尼亚主流媒体被噤声，只因他公开批评战争和欧盟的威权倾向。在脸书上，他找到志同道合的群体，但这远远不够。世界需要的不仅是帖子，而是行动。

他合上笔记本，走到阳台上。卢布尔雅尼察河静静流淌，对危机的潮汐漠不关心。乌罗什啜了一口红酒，思索着安娜的故事能否激发他渴望的改变——一个选择和平而非权力、合作而非冲突的欧洲，一个让斯洛文尼亚这样的小国也能塑造世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