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星星灰暗的星星灰暗的星星灰暗的星星灰暗的星星
 

 

2025年的夏天,瑞昌市闷热潮湿,瑞昌市第一中学22209班却掀起了一场风暴。三名学生——李伟、张梅和陈浩——刚刚提交了他们的大学志愿,违背了班主任漆芳芳老师的“指导”,选择了其他名校的热门专业,而非她极力推荐的清北冷门专业。他们的决定在学校的“清北团队合作群”里炸开了锅,漆老师愤怒地在群里炮轰,斥责三人“忘恩负义”“固执己见”,辜负了学校的投入和她的付出。

李伟坐在狭小的卧室里,盯着电脑屏幕,群里的消息如指控般堆积。他选择了浙江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专业,那是他自从中学写出第一个游戏程序后就热爱的领域。张梅则在城另一头,选了复旦大学的环境工程专业,灵感来自一部关于气候变化的纪录片。陈浩则梦想在上海交通大学学习金融,想象自己能在父亲报纸上读到的混乱市场中游刃有余。三人高考成绩优异,足以摘星,但他们想要的是自己的星辰,而不是漆老师为他们规划的轨迹。

漆老师的言辞刺耳。“你们为了虚荣放弃未来!”她在群里写道,语气充满愤慨。“学校花了几年培养你们进清北,我熬夜为你们规划!”对她来说,学生的选择是对她个人的冒犯,是对她奖金和学校荣誉的打击。然而,三人却有不同看法。他们不是拒绝卓越,而是追逐热爱,而这些热爱被漆老师斥为“时髦”或“冒险”。

当晚,群聊截图泄露到网络,引发轩然大波。网友们痛斥漆老师恬不知耻,指责她将个人荣耀凌驾于学生未来之上。论坛和社交媒体炸开了锅:“她凭什么主宰学生的人生?”“这关乎她的面子,不是学生的成功!”学校迫于压力发表声明,漆老师被推出来公开道歉,面无表情地念着准备好的稿子。“我过于激动了,”她声音平板,“只想给学生最好的。”道歉未能平息风波,伤害已成。

家庭的压力

李伟的母亲,一个为供他补习而牺牲晚上的工厂工人,理解他的选择。“你不是他们的奖杯,”她握着他的肩膀,粗糙的手掌带着温暖说道。张梅的父母却不那么支持。“复旦不错,但为什么不选清华的水利工程?”她父亲质问,声音里满是失望。陈浩的处境最糟——父母迷恋“985”标签,威胁如果他不改志愿就断绝关系。“你浪费了我们的投资!”他母亲怒吼,猛地将一本北大宣传册摔在桌上。

这种压力并不陌生。多年来,三人都在一个以分数和大学排名衡量成功的体系中挣扎。瑞昌一中以“清北率”自豪,这项指标为教师带来奖金,为领导带来升迁,为学校带来宣传册的光鲜。像漆芳芳这样的老师,不是以启迪学生心灵为评判标准,而是以送多少学生进名校为目标,哪怕这些学校并不适合学生。整个体系如一台冷酷的机器,将学生变成排名的齿轮,教师变成狭隘成功的执行者。

反抗的火花

李伟、张梅和陈浩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碰面,那是他们熬夜学习的常去之地。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桌,他们分享着恐惧与反抗。“她觉得我们在背叛她,”张梅搅着面条说,“但这是我们的人生,不是她的简历。”

“我听说长沙有个学生,”陈浩压低声音,“高考575分,但因为没考上985,被父母赶出家门,换了门锁。”他摇摇头,“那可能会是我。”

李伟点头,咬紧牙关。“他们像在赌我们,但输了是我们买单。”

功利主义的阴影

更大的图景令人心寒。在市场逻辑驱动的社会中,教育变成了一场交易。学校像工厂般生产毕业生,优先考虑指标而非意义。《共产党宣言》的话在背景中隐隐回响:资产阶级撕下了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的面纱,只留下赤裸裸的利害关系。 漆老师们不是恶人,她们是这个重结果轻关系、重排名轻梦想的体系的产物。

家庭也陷入这陷阱。父母渴望孩子攀上社会阶梯,将大学视为金光闪闪的门票。爱变得有条件,依附于分数和录取通知书。长沙那个男孩的故事并非个例——全国各地,孩子们面临最后通牒:按我们的条件成功,否则出局。期望的重压碾碎了精神,留下焦虑与抑郁。

星辰的归途

数月后,三人站在各自的校园里,眼中闪烁着选择正确的光芒。李伟在浙大实验室调试代码,张梅聆听关于可持续城市规划的讲座,陈浩在上海的教室分析股票趋势。他们挺过了风暴,但并非没有伤痕。体系未变,但他们开辟了自己的路,对抗那台重数字轻灵魂的机器。

在瑞昌,漆老师回到教室,奖金保住了,但名声受损。“清北团队”群安静了许多,学校小心翼翼避免再出丑闻。但机器仍在运转,生产新的学生、新的压力、新的战斗。每一个李伟、张梅和陈浩背后,都有无数孩子在期望的重压下屈服,梦想被换成了别人的荣耀。

面馆依旧,昏黄的霓虹灯在黄昏中闪烁。里面,一群新学生围着面碗,低语着自己的未来,思考着他们是否也能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