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初的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已进入帝国主义阶段,世界被列强瓜分,殖民体系盛行,战争频发,工人阶级在剥削与压迫中苦苦挣扎。就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俄国十月革命爆发,一个以无产阶级为主体、以推翻资产阶级专政为目标的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政权建立了。
列宁领导下的布尔什维克党并不满足于对沙皇与资产阶级政权的更替。他们清楚,社会主义不是对旧体制的微调,而是对整个生产关系、权力结构和意识形态的根本改造。社会主义的确立,意味着生产资料公有,意味着政权真正掌握在工人、农民和劳动群众手中。列宁的政治构想,清晰而激进:一方面彻底清算旧的阶级势力,另一方面在国际范围内推进无产阶级革命,打破帝国主义的统治链条。
这正是早期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的直接对抗之处。在国内,苏维埃政权发动群众建立工农红军,镇压反革命武装,没收地主土地,进行工业国有化改革;在国际上,列宁推动建立共产国际,提出“帝国主义链条最薄弱处突破”的战略,积极支援世界各地的工人运动和殖民地解放斗争。苏联不是将自己封闭为一个民族国家,而是自觉地将社会主义视为世界革命的一部分。这种主动进攻的姿态,使得整个帝国主义体系陷入了被动防御状态。
进入斯大林时期,这种斗争仍在继续,且愈加系统化。苏联在极为艰难的国际环境下,通过计划经济迅速完成了工业化,为反法西斯战争奠定了物质基础。在国内,虽然存在不少问题和偏差,但总体上坚持了无产阶级对国家机器的掌握,坚持了对资产阶级复辟的高警惕。斯大林明确指出,阶级斗争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并不会自动消失,反而在向共产主义过渡的过程中表现得更为尖锐。
这一时期的社会主义,是带有强烈革命性和攻势性的。它不仅仅着眼于国内建设,更以“世界无产阶级的解放”为己任,强调帝国主义的衰败趋势和社会主义的历史必然性。这种理念和实践,使得苏联成为了全球反殖民、反资本主义力量的中心——亚洲、非洲、拉美的许多民族解放运动,正是在苏联和社会主义阵营的支持下才得以生根发芽。
这种进攻性路线,在一定历史时期内对帝国主义形成了压制。帝国主义原本拥有的军事与经济优势,并未转化为对社会主义的碾压,反而因社会主义的出现而陷入道义上的危机与治理上的动摇。尤其是在二战结束后,世界民族解放运动高涨,亚洲、非洲、拉美多国在苏联支持下成功摆脱殖民统治,社会主义阵营迅速扩展到中国、朝鲜、越南、东欧诸国,帝国主义退至防御态势。
然而,社会主义的胜利并未一劳永逸。决定一场制度斗争成败的,从来不仅是军事胜负或一时经济成就,更关键的是能否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在斯大林去世之后,苏联开始了一个重要而危险的转折点。
以赫鲁晓夫为代表的苏共领导人,以否定“个人崇拜”的名义,实质上开始否定无产阶级专政和阶级斗争理论。提出“和平共处”“全民国家”理念,主张与帝国主义长期稳定共存,宣称“阶级斗争已经结束”,甚至在理论上把“资本主义和平演变”视为可能。
修正主义的实质,便是在保留社会主义名义的同时,否定其核心内容。这一否定表现在多个层面:在政治上,由工人阶级领导的专政逐渐被官僚集团所替代,工厂委员会与群众组织遭到弱化,群众的政治参与空间缩小;在经济上,放松对商品、货币机制的控制,尝试引入利润挂钩和企业自负盈亏,助长了部门利益和分配不公;在意识形态上,对革命传统采取“去极端化”“去斗争化”的处理,转而推崇消费主义、技术主义和国家利益本位主义。
这种转向,无形中瓦解了社会主义制度的群众基础和意识形态支撑。人民群众逐渐被排除于国家治理之外,社会活力丧失,干部腐败和特权现象蔓延,资本主义关系在地下悄然复苏。更严重的是,修正主义者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展示“和平诚意”,帝国主义便会放弃敌意,从而低估了敌对力量的战略意图和手段。
而帝国主义则在此期间完成了自身的战略转型。美帝国主义在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遭遇直接军事挫折后,调整手段,从正面军事干涉转向“和平演变”“文化渗透”“经济诱导”等“软性攻势”。它通过扶植反共知识分子、制造文化偶像、鼓吹消费主义与个人主义,逐步瓦解社会主义国家的思想防线。与此同时,利用国际金融体系的控制优势,对社会主义国家开展经济制裁与结构性诱惑,迫使其在经济体系中日益依赖西方技术与市场。
这就构成了社会主义、修正主义与帝国主义之间的三角攻防关系。在这一格局中,早期社会主义是进攻者,帝国主义是守势者;但随着修正主义的抬头,社会主义逐渐由攻转守,而帝国主义则由守转攻。修正主义成为帝国主义和平演变战略的“内应”,它在内部掏空社会主义制度的革命性,为外部势力的介入创造了条件。
戈尔巴乔夫正是修正主义路线的集大成者,他提出“新思维”——实质上就是全面向帝国主义投降。至20世纪80年代,苏联体制早已失去活力,社会陷入官僚支配、经济停滞、民众冷漠的三重危机。
在帝国主义一波接一波的舆论攻势、货币金融战和“自由市场”话语包围下,苏联在没有遭遇任何外来武力打击的前提下,完成了历史性的自我瓦解。没有大规模战败,没有内战,没有天灾,整个国家却在几年的时间内迅速土崩瓦解。这一结果本身,就昭示着修正主义道路的致命性:它无法抵御帝国主义的进攻,甚至为帝国主义的胜利创造了便利条件。
苏修的结局说明,和平演变并不需要战争,它依靠的是一整套意识形态软刀子,而修正主义正是这套体系的搬运工。
修正主义的产生并非偶然。它往往滋生于社会主义取得初步胜利之后,当统治阶级已经被打倒,社会秩序重建,人民生活有所改善,革命的紧迫性表面上减弱,某些内在力量便开始追求稳定与妥协、效率与技术、秩序与管理,以“改进”和“修正”为名,渐渐背离了最初那种阶级斗争的革命精神。这种背离常常是温和且渐进的,不会一开始就放弃公有制或推翻无产阶级专政,而是从思想上瓦解、从政策上让步、从结构上调整,最终在不知不觉间,社会主义制度的骨架就被掏空了。
帝国主义正是在这种“和平假象”中寻得了反攻的最佳时机。它深知,硬碰硬的军事对抗未必能赢,但在意识形态、文化消费、技术依赖和制度合法性这些看似“非政治”的领域里,却能持续渗透与腐蚀。修正主义一旦在内部削弱了自身的阶级根基,削弱了工人群众的组织与话语权,就再也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一旦面临外部压力,只能依赖外交妥协、经济让步和制度变革来换取喘息空间。而正是这种换取“和平”的姿态,让社会主义国家越来越依赖帝国主义所主导的全球体系,直到彻底被吸收和同化。
从这个角度看,修正主义不是社会主义的“温和版本”,而是帝国主义攻破社会主义防线的“桥头堡”。它用一整套似是而非的词汇体系来掩盖阶级斗争的实质:将“人民群众”替换为“全体国民”,将“无产阶级专政”替换为“全民国家”,将“阶级斗争”替换为“社会协商”,将“革命目标”替换为“发展指标”。在这种话语替代的过程中,斗争性被去除了,政治性被中和了,革命的本质被阉割成一种国家管理技术——于是,社会主义就不再是对资本主义的替代,而成了资本主义体系中的“特殊变种”。
回顾苏联在斯大林时期的政策体系,我们可以看到其同修正主义之间本质上的差别。斯大林体制虽然在历史中存在种种争议,但其始终坚持一个基本点:社会主义国家不能中立于阶级斗争之外,而应在国内继续深化改造残存的资产阶级势力,在国际上支持殖民地民族解放运动,反对帝国主义侵略与干涉。
这是一种“进攻型社会主义”战略,绝不能放弃斗争的位置与姿态。这正是为什么,即便在二战后资本主义国家技术领先、物质丰富、传媒发达的情况下,社会主义阵营仍能吸引一大批国家与人民群众的向往与支持。
而到了修正主义主导时期,革命的旗帜被悄然收起,国家的功能从“激发群众斗志”变成了“维持社会秩序”,从“支援国际革命”变成了“追求全球合作”。这种战略调整,虽然看似务实,实则丧失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核心张力——它不再向旧世界提出挑战,也就无法开辟出真正的新世界。
于是,帝国主义无需发动战争,只需围绕“现代化”“体制改革”“市场化”“全球接轨”等术语展开叙事诱导,修正主义就会主动配合,逐步解除社会主义原有的政治武装。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还保有“社会主义”的宪法条文,保有计划体制的一些名义框架,但社会运作的实质逻辑已经悄然转向,主导力量也发生了结构性变化,最终酿成苏联那样的剧变结局,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历史经验并不只是属于过去,它其实还在提示着当下的我们。帝国主义从未真正退出世界历史舞台,它的结构性矛盾与扩张需求仍然决定着它必然会继续以各种形式进行干涉、围堵与渗透。
历史从不以重复的形式回归,但它以变形的方式不断提出相似的考题。苏联的经验与教训,正是社会主义与修正主义、帝国主义之间复杂攻防博弈的一面镜子,照见了制度成败的深层逻辑。而是否能够从这段历史中汲取清醒的认识,避免重蹈覆辙,则是所有试图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和人民无法回避的现实课题。